左崇在心里嘀咕,耳朵却警惕地张着,等着下人的回答。但下人又能知道多少?他不过是个在府里伺候打杂的下人。这些大事,他有怎么可能知道。左崇嫌弃地看了下人一眼,骂道:“没用的东西,难怪只能做个最低等的奴才。”一点上进的心思都没有。不像他们府里那些机灵鬼,一个二个耳朵长得跟驴一样。就恨不得将耳朵挂他身上。一但他得到什么好消息,这些人就争先恐后地跟风。然后赚得盆满钵满。每天的日子,过得比他这个老爷还滋润。再看看这个木头木脑的下人,左崇痛惜摇头。没有上进心的人真可怜。楚泽出了城,左崇也懒得再去找,只在衡阳城内转了转。一面看看衡阳城的现状,顺便等楚泽。衡阳城他来过。还不止一次。每次来,他都会为这里的热闹倾倒。可如今一场洪水过后,一切都成了废墟。百姓们流离失所,只能在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子里栖身。衡阳城的情况还算好。虽然城墙被冲毁了段,但也比那些直面洪水的地方要好很多。街道上的房屋被冲毁了些,但也有不少依旧挺立的。收拾收拾,这些房子依旧可以住人。走了一会儿,左崇来到一个小铺子前。这个铺子的门窗已经不见了,反倒是上的牌扁,还躺在地上。正好是正面朝上。可以让左崇清晰地看见上面的字——万洪干果铺。“万洪?这名字取得可真不好。”左崇笑笑,目光在“干果铺”这三个字上掠过,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他记得在岳阳,有一种名为湘莲的莲子。这些莲子料天大在饱满,洁白圆润。而且质地细腻清香鲜甜。他曾吃到过一次。不过在那之后,左崇就再也没吃上过那么好的莲子了。原因很简单,因为现在的皇上,将白色的湘定为了贡品。就算是他这样的人,也很难吃到。就算吃到,品质也没有那么好。那口味道啊,可是让他怀念了多年。左崇感叹地咂着嘴,像是这样就可以再次回味起湘的好味道来。等他在城中转过一遍,楚泽也回来了。他那一身漂亮的华服,都被泥水浸透了。但楚泽却像没看见一样,大步往里走,一面走还一面跟黎星说话,左崇走得近了,听了几句才发现,他们在讨论的是水。水能做什么生意?左崇撇嘴。“王爷,你现在有空了吗?”左崇叫住楚泽。楚泽闻声回头。他看了左崇一眼,道:“有,你等等,让咱先洗漱一下。”这一身实在太难受了。“我也得去洗洗。”黎星伸出两根手指,嫌弃地扯着衣摆。楚泽点点头,道:“成,快点洗完了咱们再继续聊。”“知道了。”黎星摆摆手上,转身就走。楚泽也挺急,交待一句让左崇在院子里等着,便大步走远。半个时辰之后,焕然一新的楚泽与黎星再次出现在左崇面前。楚泽手里还拿着纸笔。左崇疑惑道:“拿纸笔干什么?”他们要谈的事有这么重要,竟然要“录堂供”?楚泽快步走到石桌边,左脚跨过石凳,大刺的坐下。他纸笔往桌上一摆。“你不用管,这个跟你没关系。”楚泽话音未落,黎星已然伸手,将纸笔拿了过去:“这是给我用的。你们不是有事要谈,你们聊,不用管我。”左崇:“??”“怎么不说话?”楚泽见左崇迟迟不开口,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左崇无语地看过去:“你们这架式,让咱已经手足无措了,还怎么谈?”他都快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口了。楚泽被左崇逗笑了。他放松紧绷的身体,对左崇道:“咱刚才说了,这些事跟你没关系。咱给他拿的纸笔,也是让他画图用的。”而他与左崇要说的内容,跟图可没有丝毫关系。之所以将黎星叫来,那纯粹是楚泽犯懒。他不想等下跟左崇谈完了,还得起的去找黎星。那就一起处理了吧。听到楚泽这话,左崇的表情才好看些。“王爷,你还记得你信里写的内容吧?”左崇开门见山。楚泽点头。他写的信,他当然记得。“咱信里说,想跟你做生意,是真的。但与你做生意的不是咱。”楚泽截住左崇的话,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左崇眉头都拧了起来。他疑惑地看着楚泽,问:“那是谁跟咱做生意?”总不会是这人吧?左崇的视线狐疑地落到黎星身上。“不是我。”黎星像是头顶长了眼睛一样,左崇的视线一落到他身上,他便语气悠悠地给出了否定的回答。“……”左崇再次看向楚泽,问:“那是谁?”楚泽:“整个衡阳城。或者说,整个湖南。”这次受灾的范围很广。整个湖南大半的城市都有涉及。只是衡阳的情况最严重。甚至还差点儿的丢了位王爷。左崇诧异地挑了下眉,笑说:“难怪你在信里说这个是大买卖。”一座城市出来做生意,这买卖能小喽?笑意自左崇眉眼中飞出来。“那不知道你们想跟咱做什么生意?不过咱先说好,这事你确定可以作主吗?”为了保险,左崇谨慎地问了一句。万一他跟楚泽前脚商量好,湖南这边却反悔了。那他可是哭都没地儿哭。楚泽答道:“咱当然可以。”怕左崇不信,他将一份奏折递给左崇,示意道:“看看。”左崇疑惑地接过奏折。奏折里的内容,正是他们如今在谈的生意。在楚泽的墨迹之后,是一段朱批,内容很简单,正是让他暂时全权处理湖南的一切事宜,包括与他做生意。有了这份奏折,左崇的心彻底放下来了。他理了理衣服,坐直身体,看着楚泽严阵以待:“说吧,你们有什么产品。”楚泽没有回答,而是再次拿出一张纸。他将纸递给左崇。“这是咱统计出来的,可以拿出来与你做生意的东西。”(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