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屈打成招你不如做梦比较快!”卓施然咬紧牙关忍住剧痛,眼睛通红,却没有流出一滴眼泪来。“你好大的胆子!”言苍怒喝一声,赶紧走上来关切询问慈航司礼,“大人您没事吧此子毫无礼数,不知悔改,千万不要对她客气!”慈航司礼拿帕子擦去脸上污秽,面色并不好看,侧目对一旁黑衣人点了点头。“唔——!”卓施然紧抿着唇,但喉间还是发出破碎的痛吟来。言苍在一旁小人得志地笑着,看着卓施然身上被拉开一道道伤口。监察司的用刑手段果真不一般,烧红了的刀子拉开的伤口,不会出什么血,也就不会因为失血而亡。而卓施然身为卓家血统中的佼佼者,恢复力强悍,伤口很快结痂,感觉不用多久就能愈合,所以行刑人一刀又一刀。不会死,但却极致的疼痛,堪比凌迟。到最后,卓施然的神智都有些恍惚了,她额头上全是冷汗,将头发都沾湿了。她嘴唇轻轻翕合,像是濒死的鱼。慈航司礼这才上前,“卓施然,你还不认罪吗”言苍在一旁盯着,本以为她都成这样神志不清了,肯定很容易就松口了。但没想到,卓施然声虚气弱,却丝毫不松口,“我绝不会认罪说罢,她便闭口不言,垂眸等着下一轮酷刑到来。但慈航司礼没再下令继续用刑,言苍急了,“大人!您该不会真信了她的话吧再用刑啊!再用刑!她就快扛不住要松口了!”慈航司礼皱着眉,目光不着痕迹地朝后方看了一眼。他身为监察司礼之一,就算对言家亲厚些,也不至于被言苍左右。之所以会对卓施然这样用刑,是因为监察司本来也对卓施然陡然出现的医术天赋很是好奇。言苍的状告,只不过是给了监察司一个由头而已。慈航司礼没等到后方传来任何动静,便授意行刑人继续用刑。言苍见此,心中一喜。那把刀已经又重新在炉膛里烧得通红,卓施然垂着头,嘴角勾起一抹讽笑,苦中作乐地想,这次要是没死,往后怕是都不想吃烤肉了。烧红的利刃,热度又在靠近。卓施然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准备抵御新一轮的疼痛。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男声响起,“够了黑衣行刑人的动作马上停止,起身站到一旁垂着头。明明先前在面对献王时,都只勉强称得上客气而已,现在的姿态却是绝对的恭谨。慈航司礼也往旁边让开一步,“大人卓施然垂着头,只看到一双黑色的缎面靴子走进了视野里。再往上,高挑挺拔的身形覆着一身黑袍。衣边缀着繁复的花纹,脸上扣着一张面具,面具上是妖异的红色焰纹。言苍也有些紧张,他认出了这位的身份,赶紧垂首礼貌道,“司正大人言苍没想到,就这样的小事,怎么连这位人物都惊动了带着焰纹面具的黑袍男人,微微倾身,凑到卓施然面前,“为何不认罪呢只要你点头认罪,便不用再受罪了,一句话的事情而已声音被面具蒙得有些失真的低沉。卓施然垂着头,鲜血丝丝缕缕从嘴里往地上滴落,她轻轻的喘了一口气,哑声说道,“医术乃救人性命的本事,本就该集百家之长,言家敝帚自珍,技不如人还反咬一口。我为什么要认罪”卓施然嘲弄地掀了掀嘴角,“就因为、言苍来找你们告状……告得早吗”“你的意思是我们只听信一家之词”这位监察司正问道,“那我给你个机会辩解,你要怎么证明你自己没有剽窃偷习”言苍急道,“司正大人!您怎么能……”慈航司礼在旁边一惊,心说这人是没脑子还是傻大胆竟敢这般和头儿说话慈航司礼刚想制止言苍,就见头儿一抬手。“啊!”言苍惨叫一声,人已经被可怕的力道给掼到了墙上。卓施然这才抬眸看向这个带着焰纹面具的男人,“我说了,他们技不如人我没什么好剽窃偷习的既然他诬告我,那我要与他在医术上一决高下,若是我输了我认罚,但若是我赢了……”卓施然的嘴角挑起一抹笑容,她明明那么狼狈,笑容却依旧睥睨。言苍忍着先前被监察司正掼到墙上的疼痛,抬眸就看到她这抹笑容。心中忽觉不妙,他忽然有一种既视感,觉得这样的情况似曾相识。卓施然在皇宫里以给太后治病的事情,同皇后对赌的时候,和眼前的情况就很是相似。他虽觉不妙,却也不甘被挑衅,冷笑道,“小丫头,你赢不了卓施然轻轻一笑,“既然言院正这么自信,那我们不妨赌注开大点儿,若是我赢了,我也不用你来尝尝今天我遭的这些罪。言苍,我要你跪在我面前道歉,再亲笔手书一张匾额,上头就写——言家医术不如卓施然。如何”言苍气得心里吐血,他深吸一口气,“我可是御医院正,你也配和我一决高下我们族中有个年轻英才名为言祈,你能赢过他再说吧!”听到耳熟的名字,卓施然顿了顿。但她短暂的停顿却被言苍误解为她怕了,“怎么这就怕了”卓施然抬眸,“怕怎么可能我只是在想,比点什么好“自然是比医术言苍道,“就找个身患痼疾的病人来,谁能治好……”言苍话还没说完。卓施然就打断道,“我看也别找别的人选了言苍觉得更加不妙了。卓施然:“我那情投意合的未婚夫婿我看就很不错言苍拧眉:“你的未婚夫婿那个书生”卓施然:“言院正胡说什么呢,我的未婚夫婿当然是封炎了。反正你们言家不也一直没能给他的‘痼疾’治出什么效果来么不如我来试试她说出这话的同时,旁边戴着焰纹面具的监察司正,箭一般的目光陡然刺向卓施然。..7..